“你为什么要嫁祸二虎，他不是你哥们么？”陆凡斜靠在栏杆上，没有换姿势，轻声问道。
王树哼了声，仿若在说一件正常不过的事道：“谁让他爱在我面前显摆，什么哥们不哥们的，交朋友不就是为了利用吗。
你们警方万一不是吃干饭的，我再留下什么把柄怎么办？总要找个人替我挡灾。
我那个时候脑子的确有些混乱，那阵清醒后有点害怕，就想把尸体扔去锅炉房直接给烧了。
但那个周翠莲看着不大一人，没想到那么重！”
王树骂咧一嘴，忿然道，“我想了想，拿着钥匙又跑去了二虎那里，换上他的鞋，这样你们警方查起来，也找不到我。”
“等等。”陆凡打断了王树，难以理解道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你害了周翠莲后，并没有直接将人背走，而是又去了一趟二虎家，就为了换鞋？
之后才穿着二虎的鞋，把尸体背去了锅炉房？”
“当然。”王树有些得意地看了眼陆凡，笑笑道，“我想的很周密吧？”
“呵呵，你想的真周密，如果你不说，我们的确猜不到你是怎么想的。”陆凡轻笑道。
“二虎那脚比我小一码，我背着周翠莲到锅炉房的时候，已经没有力气了，腰也闪了一下。”
王树抽动着嘴角，面露恼意，看了眼一旁的白舸，又主动交代道，“我撑不住了，就随便把尸体扔在煤堆边，看周围没人就跑了。
我回到二虎家还钥匙换鞋子的时候，想想又觉得不保险。
恰好这个时候，看到二虎的摩托车钥匙放在柜子上，我就又冒出了一个想法，干脆把周翠莲的尸体塞进下水道。”
“你的想法还真多。”白舸忍不住吐槽，皱眉问道，“不是之前还想把尸体直接扔锅炉毁尸灭迹吗？怎么又改变主意了？”
“锅炉房值班室里有个人，我怕被他发现，所以又去偷了二虎的旧摩托车。
反正也快报废的车，骑着它把周翠莲的尸体又塞进了她家附近的下水道。
这样的话，你们警方能发现就发现，发现不了的话，那尸体也会腐烂，你们就很难抓住我把柄。”
白舸拧眉，绕来绕去，对方还是没有解答自己的疑惑。
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，直接让周翠莲的命案成为意外身亡不好吗？
就算他真的脑子进水，但作案的时候能想这么多，说明他有自主意识，头脑也很清晰。
为了陷害二虎？
可按他的说法，这些行为都是临时起意，根本一开始也没想嫁祸给二虎吧。
就算想嫁祸二虎，不应该是让警方很快找到尸体吗？为什么还要丢进下水道？
白舸的头越来越沉，这个王树的想法和行为很矛盾，他难以共情，也无法理解，兀自歪了下头。
这个时候，陆凡似是看出了白舸的疑惑，悄然走到对方身侧，低声解释道：“王树心眼多想的多，他有头脑，但不见得有常识。
在他的认知范围内，不会考虑到监控设备，不理解科技手段。
同样，他压根就没想到周翠莲的死，可以是一场意外。
因为他认定自己杀了人，警方一定会查凶手。
所以他之后的一切复杂行为，都是在反反复复的琢磨下，想要弥补不足，抹掉自己的嫌疑。”
白舸恍悟，他揉了揉作痛的脑袋，笑看向陆凡，轻点了下头。
此时，王树继续道：“可惜我大意了，在把周翠莲扔进下水道的时候，突然发现她的鞋子掉了。
我当时有些慌乱，就赶紧骑着摩托车离开了，做完这一切，我回到了二虎家，穿了他一双运动鞋离开的。
我的脚被磨破了，之前穿他的皮鞋小一码，就像你们推测的那样。
后来，我带我儿子去那个胡同，其实是故意走那条路的，就是想看看鞋子掉在哪了。
没想到的是，被你们警方的人先找到了。”
“你做这些事的时候，二虎丝毫不知情？”白舸又问。
王树冷嘲一声：“对，要不然他为什么叫二虎？除了虎，没有脑子。
难怪没有女人愿意跟他，还被纪宇下药，自己染上毒瘾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还了车后，二虎家的钥匙还有汽修厂的门钥匙，你为什么没有还给他？”白舸拧眉问道。
王树的视线躲闪了一下，清清嗓子道：“哥，这种小问题就没必要说了吧。
周翠莲案的经过就是这样，我认罪。”
于长川微愣，疑惑地看向白舸，白舸又给嫌犯洗脑下套了？咋就称兄道弟了。
白舸冲于长川笑，看了眼窗外，巡警的车已经到了，他指着王树道：“把人带走吧。”
于长川推了一下王树，示意他下楼。
王树略有期待地看了眼白舸，白舸嘶了口气，突然捂住自己的脑袋斜靠在一旁，装作没看见道：“哎呦哎呦，疼死我了，不行了于警官，我要和小陆法医去医院验伤。
这个王树故意伤害我，我要告他，罪加一等。”
白舸又看向陆凡，努了努嘴道，“小陆法医有没有受伤？咱一起告他。
命案，涉毒，故意伤人，袭警，还诽谤威胁我们，寻衅滋事！”
王树听了白舸的话后，瞪圆了眼睛：“你什么意思？！你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什么啊我是？！你还等着纪亮来捞你们啊，我们逮他还差不多，真是谢谢树哥了。”白舸好笑道。
“你骗我？！你这个卑鄙小人！”王树红了眼，试图挣扎，却被于长川紧紧压制，摁在了一侧的墙面。
“老实点！还想反抗？！”于长川斥道。
“我是小人？我看你才是真小人，听了个名字就怕成那样，腆着脸巴结。”
“警官！他们逼供！是他们威胁我让我认罪我才认的！刚才那些话都是他让我这么说的！”
被抵在墙上的王树突然大叫起来，情绪激动地向于长川控诉白舸和陆凡道，“你看我脸上的伤，就是那个男警官打的！我要告他刑讯逼供！”
“噗~”白舸笑了，“翻脸比翻书还快，哦，不对，你可能连翻书都不翻，天天想着如何坐享其成。”
“你们没有证据！”王树咧嘴叫道，怒瞪向白舸，“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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