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叶用着请求的语气央求道，“如今整个世界几乎被嗜血的怪物所占据，神灵岂能对此不管不问呢？”
那女王却道：“这世界的所发生的一切事情，都是有定数的。这个世界有历史记载以来，经历过数万年的岁月。”
“但是，岁月却很太平。命运压抑了一切的矛盾，怨恨，诅咒，试图让它消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。”
“被历史遗忘的怨念又岂会甘心？现在是它们显示其精神的时刻了。”
克蕾雅冷笑道，“狗屁的命运。过去死者并不会说话，现在所谓的怨念，无非是今人透过史书，回溯建构罢了。这世界是无情的，死者留下的只有冰冷的骸骨和无人问津的尘土。”
“你当我不知？你们精灵族的确很长寿，所以自然可以认为自己是历史的经历者，然后试图为过去的事件发声。”
“实际上，这只是你们主观的看法。你们活得太久了。”
女王叹息道，“你以后也会活这么久的。我曾经在南方大陆游历过。过去南方的亚人和人类时常发生冲突，因此杀戮不断，弱小者被欺凌和奴役。”
“他们身上的痛苦，我感同身受，很快他们就死掉了。然后变成了历史的一段话。如果我们这种长生者再忘记他们的事情，那么就太可怜了！”
“所以呢？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？”
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女王目光穿越了时空，好似看到了久远的未来。
“神谕不可违背。我只能为你指明方向。至于精灵神，欢不欢迎你......”
......
离开了精灵村庄，向着极寒圣域前进。
奈叶抱怨道。
“为什么精灵女王这么无情呢？她说得话我一点都听不懂。”
莉亚娜和克蕾雅对视了一眼，然后默契地动用法则，一瞬间镇压了奈叶。
奈叶不敢置信道，“你们这是干什么？”
“你现在是什么感受？”
奈叶也反应过来，不断挣扎，“什么感受？当然是愤怒了。你们干嘛突然攻击我？”
“你现在是愤怒。是因为我们攻击了你。被攻击的人心存愤怒，是正常的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如果我把你杀掉，你临死的时候，想必是有怨恨的。”
“可能会吧...不，一定会有的。”奈叶老实道。
“好了，现在你已经死了。”
克蕾雅二人撤回了神力。
“若干年过去了，你的怨恨随风而逝，再也没人在意你，记得你。”
“过去的几万年，无数像这样的弱者，被强者欺压，镇杀。我们今人都好像不在意，即使有人在历史书上看到了这样的屠杀，也只会感叹道：这就是历史。”
“我想问，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历史吗？”
奈叶似乎明白了什么，突然打了个寒颤。
“是的。曾经我被打败过，那股愤怒，不甘，几乎让我冲昏了头脑，甚至那种念头一度让我仇恨整个世界。”
克蕾雅想到前世的不甘，淡淡道。
“可是时光是无情的。我也不信有什么来世的因果报应。女王说如今的一切灾难都是过去的恶因所导致的。”
“但是我认为，这种怨念并不是过去造成的。而是当今的恶念。”
“过去的人死了就死了，只有白骨，何必借用先人的名声为自己擦脂抹粉呢。我算是想明白了。”
“这种恨意的来源，是来源于现世。”
克蕾雅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正常。
魔法师和骑士们高高在上，永远地统治着所有底层人，但是他们都把它当作再正常不过的事了。
可是当魔法师用着轻蔑的语气，动用他的特权和力量，随手处死穷人的儿子。
难道那些围观的平民们，心中没有一丝的不甘和恨意吗？
想想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渴望获得力量？
难道不是摆脱这种困境吗？
“自认为，力量和自己遥远、不相干的人，总有一天会被它伤害。”
“所有人，追求力量的根源，都是外界造成的。”
“我一开始想的果然没错。这个世界本质上是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，不是我说得算，甚至神说得也不算。”
“我以前同村的邻居，经常说：我行得正坐得端，走到哪里别人都要高看我一眼。”
“可是掠夺者杀人之前，不会事先询问你，你的品格是否高尚。”
奈叶拼命摇头，“你想的太极端了。这样是不对的！比起力量，身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菲特也在不断动摇。
她时不时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雷光战斧，然后又茫然地松开。
“没错。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无关紧要，实际上它就是人类的精神本身！”
极寒圣域的边缘。
传来了女人的清脆的笑声。
那笑声参杂了庞大的自然法则，这种感觉简直跟艾普莉露一样。
有着如此强大的自然法则，难道是精灵神吗？
克蕾雅精神一振，高喊道，“精灵神，既然听到了我们的讨论，何不现身一见？”
那声音忽远忽近，让人判断不出来方位。
“我知道你们的打算，可我不想下山。”
克蕾雅思索道，难道她在封印自己吗？
紧接着那声音又道，“我并非是怜惜我的寿命！而是那个人太过强大，我不是对手。除非你说动所有圣域的神灵去帮助你。”
克蕾雅笑道，“那个人我和他交过手，他实力没有那么强。”
声音化为一道身影，模模糊糊看不清晰。
“可他毕竟把握了命运的脉络。在天门的道路上，走了很远的距离。”
“命运？真的存在吗？”
那身影叹息道，“命运何是？它就是你刚才提到的。众生早就希望有这么一劫了。”
克蕾雅表示无法理解，难道众生，也就是绝大部分的弱者，会希望即使是毁灭自身，也要给予强者们一击吗？
诚然，尸鬼的怨念，让神圣以下的魔法师全部遭了殃，这就歼灭了九成九的超凡者了。
一些倒霉的神圣级别的强者，也被污染了不少。
但是那些处于绝对位置的至强者，可是稳坐钓鱼台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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